是顾小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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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头灰春夏秋冬企划的春日篇

大部分为本人酒后产物，喝了多少和写成什么样目前是没有直接联系。喜欢您再来 

是三十多的亢和快三十的徐灰的故事。

吃饭很重要，环境描写很重要，心理活动很重要，产品本身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不重要。

“二十岁的尾巴上，我曾听过一场风。”

再过一个月，徐泽辉就要三十岁了。

三十岁对一个人来说是什么？是人生的一小半、是事业的正当红、或许也是选择的十字路口。

选择是什么？

好像从很久之前，徐泽辉就一直在做选择：选择自己想走的路、选择考学的学校、选择去面试的戏，乃至到后来自己有了选剧本甚至是选搭档的权利。人走在生活的路上，总是要不停地选来选去。但生活的选择题不是考试卷子上的四选一，你看不到所谓完全正确的选项；反而更像是模棱两可的阅读理解，这个也挺好，那个也不差。

“爱情。怎么不算是一种选择？”在这个上海春天的晚上，宁海东路上的夜宵香气混杂在微寒的风里，平白增添了一些温暖的气息。在环人广演了这么多年戏，几条沿线马路上的每一块砖是什么颜色的都差不多能记个七七八八，街边店铺招牌总有几家屹立不倒。但徐泽辉身边的人却总是留不长久，到后来干脆习惯了一个人待着。跟某一任分手时，那人只说他对所有人都很好，“我只想要你能对我更好一点。所以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但人总是渴望爱和被爱的，不管到了多少岁，都希望能在爱情这阵风里抓住什么。

他今天不是来上班的。小剧场新戏不公开预演，被朋友塞了票。微博上扫一眼卡司，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问今晚台上有谁，朋友只说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心想：“怎么现在还跟我玩盲盒这一套呢？”但拿人的手软，事已至此，还是来吧。

和大海搭上点边戏总是会让人无端升起对自由的向往，至少徐泽辉是这样的。大海、浪花、再附送一些带着咸味的海风，这是自由和假期的呼唤。更何况，台上那位寻宝的海盗或许更是自由的不能再自由的灵魂，“这一点亢哥他比我强太多。”他心想。

这种业内居多的场合向来是无趣的地方。徐泽辉不喜欢这种地方，和一堆熟人和半熟不熟的人打了照面之后匆匆退场是常态。走到楼下，掏出手机，在置顶的尾巴上找到了台上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月前，一个一小时的语音电话，聊戏的。关于这部新戏，郭亢在一个月前几乎和所有朋友都聊了一遍，从某句怎么断句聊到整个背景，而徐泽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最好的倾听对象。但当言语上的交流转化成实体，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惊喜。

“新戏不错”打上四个字又删掉，显得呆板又疏远，毕竟这么多年了，别太客套。“这个戏我挺喜欢的，打戏很漂亮。”似乎自己也只能憋出这些东西了，点击发送。

对面几乎是秒回：“你来看啦！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好吧，好像一起吃点东西也不错。”那我在后门等你“

宁海东路的后门对他们来说都不陌生，几年前他们也曾在这里见证过春夏秋冬的轮回，当然也有很多两个人一起悄悄溜出去兜马路的时刻。但是后来同组的后辈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时常有机会一起上下班。再往后，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路，能在一起的时间似乎也更短了。好像有一些感情在那个时候冒头，但又一下子如上海冬天的雪一样没能留的长久。

但有的人确实是没有变。徐泽辉看着走来的黑色身影，和记忆里的每一个画面重合。舞台上的编发拆了，就让长发披在肩上。

”吃什么？“一转眼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平成屋吗？“

鬼使神差，”韩料吃吗？那家我们之前常去的。“

”吃！他们家东西真挺不错的。“

幸亏店开的属实是长久，无论从哪个时间维度上说都是这样。他们还有机会在这个点在同一家店的烤盘前把五花肉烤的滋滋冒油。

”你觉得这个剧怎么样？“饭桌上不可避免的问题，徐泽辉在来的路上已经设想了八百遍问题的答案。”挺好的，很适合你的。“端起杯子喝一口真露，”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接这种小剧场双人戏。但歌好听，剧情也完整，而且人物关系设置也挺好的，角色转换也很自然。“烤盘上的肉边缘微焦，”总体不错，观众们会喜欢的，当然两个人也挺好……磕的对吧。“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我怎么样？“徐泽辉正要夹起一块肉，听到对面问出这句差点失手。”挺好的，造型……不错，然后演的唱的也好。“

之后的故事就和之前每一个聚餐的晚上一样，漫不经心地聊天，从剧聊到同事，再聊到环人广这些剧，再聊回他们自己。虽然并非许久没见，但依旧有许多事可以聊。

走出韩料店，春日凌晨的风还带着一点点未尽的寒，再裹挟着两个人身上烤肉店气息向远处奔去。郭亢的车比徐泽辉的先到，临走时，郭亢却说：”我觉得，这个戏也挺适合你的。驻场嘛，要不要也来试试？“

绿牌的车没什么化石燃烧的气味，但引擎发动的声音久久环绕在耳边。

”要不要来试试？“回到家，脑子里还是郭亢的这句话。但好像也不是没试过。制作人几个月前找他来聊过这部戏，只是排练档期和另一部新戏对撞的实在太厉害，当时就拒绝了。

”所以呢，要不要去试试？“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在问。”或许可以，但不是现在。“新戏要合成，还有半个月就要首演，驻场也还在演，巡演的日程也排了上来。或许人快要到三十岁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忙忙碌碌地走向人生的下一个分界点，然后继续忙着，成为自己也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那些二十出头的日子里，徐泽辉也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快三十岁时候的样子。男大学生的主要宿舍活动还是打游戏闲聊和搞点现在回过头去看幼稚的恶作剧。倒是有一天顾易突然提起来说要不想象一下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顾易和敏辉讲了什么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徐泽辉只记得自己说希望那个时候自己能在业内站稳脚跟，然后感情稳定。说完这个还被顾易说完全不在乎兄弟们吗？

徐泽辉当即顺手抓起桌上的玩偶扔了过去。

好吧，从现在的时间点上回头看，似乎是成为了二十出头的自己想成为的大人，并且也依旧和兄弟们保持了良好的联系。409几个人吵归吵，有人的路走的磕磕绊绊，但都在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而他自己毕业后的路，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太顺风顺水。

但人总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就像行舟一般，不经历一些风浪总是不能到达彼岸的。但意志坚定的那些人或许只是比其他人更用力了些，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期到达。

这么多年了，徐泽辉想要的东西不多也不少，但众所周知，中庸一向是最难达成的状态。但这一刻他突然想再多要一点什么，打破自认为已经达到的中庸。或许只是再次试着抓住一阵风，风会从自己的指缝中滑过一次又一次，就像郭亢散着的长发在他们靠近时掠过自己的指尖一样。但实物和飘渺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没有人能抓住一阵风，除非风甘愿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停留，也许是声音，也许是什么象征性的东西，也许是一个人。

徐泽辉想，一场风也挺浪漫的。至少春天的上海刮点小风还是很惬意的：宁海东路的风有孜然的味道，广西北路的风有从外滩来的灯光，复兴中路的风会带来一点点排练的声音，凌晨还有炒粉的香味，但亚洲大厦车库的风还是算了，穿堂风吹的人头疼。

思绪是被亮起的手机打断的，凌晨一点，来自郭亢。

Kay：早点睡

Kay：你新戏首演记得给我留票

灰灰：知道了

灰灰：晚安[睡]

之前也有许多个这样的夜晚，在过去的八年里反复上演过很多次。夜晚总是这样的，漫长的，无趣的，但突然会变得有一些盼头。比如，他会来看我的新戏首演。

新戏首演比想象中顺利了许多，但这也意味着再过15天，徐泽辉就要30了。

被鲜花和观众包围的SD他早已习惯，但今天却比以往更加开心。他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但他知道郭亢会在对面的路口等他，像很多个日子一样。

换了家店吃宵夜，清水涮羊肉确实是不错。”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徐泽辉太想知道答案了，至少在这一刻，无论最终是从哪个维度，这个回答都对他很重要。

”肢体比之前好很多，前半段感觉嗓子没打开，后半段唱的比前半段好很多。“郭亢往铜锅里丢进一筷子肉，”造型挺帅的，但是这个剧的主题也太平淡了。感觉是想探讨一些新概念，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却又显得很单一。“

郭亢说的很对，这也是徐泽辉在进组拿到最终剧本，读本的时候的感受。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先吃宵夜吧。一筷子肉总会四处跑，徐泽辉顺手捞起一块，含糊着应和过去”这一轮之后可能还要再修改一下吧，毕竟是原创。“

这一年四月的月底，上海在经历一场倒春寒。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落了不小的雨，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两天，之后气温会升到20度以上。没带伞的两个人只能就近找一个屋檐，各自等着车来。

倒春寒好像是要过去了。

徐泽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春天的一场暴雨，当时大家只是戏称他是真龙王，到哪都要下雨。但回忆起那部剧，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郭亢就是夜行船所连结起来的绳子两端。船儿摇曳时，不止乘船的人要坐稳了，撑船的人更是。只是现在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在撑船，他一下子摸不准。

徐泽辉的车到的很快，告别前，他说：”你那个戏，我之后要进排练厅了，到时候见。“

留下郭亢在原地。郭亢知道，这个剧需要的是一种势均力敌和默契，现在的固定搭档也很好，但还是差一口气。如果非要找一个人和他搭档，”我觉得徐泽辉很好啊，他挺适合这个角色，我们也搭了好多年了。“在制作方问他招募新成员的意见时，他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私心，他们不需要什么Love at first sight，独属于他们的默契就足以让他们在风里结下海盗的契约。

有一瞬间徐泽辉想，自己好像是命中注定要接下这个角色的。就像他注定成为把定海神针递给悟空的龙王一样。

徐泽辉的30岁生日是在排练厅过的。蛋糕的裱花是一只站在海盗肩膀上的鹦鹉，倒也是应景。毕竟是对手的肩膀上站着的可爱玩意。排练厅的人问他今年许了什么愿望，他只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20个小时前，29岁的最后一天，五月中旬的风可快要把人带进夏日。一切如常，但是九点四十的宁海东路除外。早就过了一个黑色羽绒服加上帽子和口罩就能伪装自己的季节了，路过的观众和他打招呼，他照例会给出回应。大家也不太在意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毕竟除了他自己，谁记得他哪天在哪个剧场上班呢？

信息是半小时前发的，但看着远处SD的架势，大概还要再过个十几分钟吧。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但迟迟不落，只是让人觉得潮湿且闷。

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语音转文字。

Kay：你在哪呢？

徐泽辉抬头，观众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风冷下来了，似乎雨真的要落下来了。他朝着对面的人挥手。他看着对面的人抱着花，笑着，走向他。而他的脚边，也是一束最衬人的卡罗拉。

他突然觉得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这个瞬间他就已经抓住了风。

在二十岁的尾巴上，徐泽辉听到了一阵来自很多年前的风。风没有告诉他究竟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唤醒他，只是让他遵循自己的内心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再试着去勇敢一点，再去试着爱一个人。

在三十岁的第一分钟，徐泽辉真真正正抓住了这阵风。

END

写在最后：

文中小郭参演剧目参考为韩国音乐剧《海盗》，这个剧我真的觉得很适合他们俩，有生之年希望能看到（安详躺下）。

第一次认认真真写完cp文，至少写完了，目前是德艺单馨了。脚踩西瓜皮写到这就是这了。

亢头灰能不能演一辈子戏这对我挺重要的。